2009年8月8日 星期六

陽陽



「妳是法國人嗎?那妳會講法文嗎?」


影片開頭,張欣陽(張榕容飾)在洗手間裡哭泣,由小如安撫後才回復情緒,重回結婚典禮現場。隨著劇情鋪展,可以了解到陽陽處在對她充滿疑問的家庭與社會中。

陽陽有著細緻的五官與堅毅神情,能在跑道上盡情揮灑汗水,並有著不屈不撓的毅力。然而,中法混血的血統並未為她帶來任何優勢。在親情、友情、愛情與事業間,與眾不同的外表總為陽陽帶來困擾與傷
痛。

陽陽是否見過生父似乎是個懸而無解的謎題,不但她沒有任何相關回憶,連母女之間都甚少提起血緣方面的話題。隨著母親改嫁,在新家庭裡,自己的教練也同時是自己的父親,原本無話不談的姐妹淘,在結婚典禮後居然得改口叫「姊姊」。在次生家庭裡,自己的母親也成了別人的妻子、母親,似乎只有陽陽是唯一格格不入的角色。
但是她沒有屈服,面對各方壓力,陽陽總是回以一貫的開朗笑容。


學生時代的陽陽,單純且活力十足。在田徑場上全力衝刺,對周遭人事物總是給予爽朗的笑容。她與紹恩之間的情愫應該屬於淡淡愛慕加上好感。畢竟,在生父與教練父親之外,身為學長的紹恩似乎最能給陽陽一雙強而有力的臂膀與保護。但陽陽與紹恩之間有道無法跨越的鴻溝,因為紹恩同時也是好友兼姊妹─小如的男友。陽陽與紹恩若有似無的曖昧、親暱,在小如眼裡自然不是滋味。然而,小如不承認與陽陽法定的血緣關係,加深姊妹間的不悅。對陽陽來說,如果連家庭都不能給她認同及溫暖,那她似乎真是漂泊無依了。在無助徬徨之際,陽陽找上了紹恩,畢竟那是她所想到所能提供她依靠的最後港灣。她對紹恩說「從現在開始的三小時內,我不是張欣陽,你也不是黃紹恩,一切發生的事就當沒發生過」。如果能把這份若有似無的愛放在回憶中,對陽陽來說就是最大的撫慰。然而,激情過後,陽陽只想重拾傷痕累累的心情回到生活常軌,但對紹恩來說,他對小如的感情已經產生轉移到陽陽身上。
這裡有個盲點,紹恩真心喜歡陽陽嗎?影片一開始,會讓人覺得紹恩與陽陽間只是學長學妹間單純的愛戀。但從紹恩喜歡看主角貌似陽陽的色情片,以及對小如感情的快速冷卻來看,紹恩只是愛上陽陽中法混血的外表。紹恩的愛是十分肉慾的,從稍後在酒吧與鳴人的對話可見一斑:「妳有陽陽的電話嗎?」「我後天就要去當兵了」「你跟他打過砲了吧?」。如果紹恩真心愛陽陽,他應該會更關心離家又輟學的陽陽最近生活情況,而不是只想在當兵前快點見到她,或是她是否跟鳴人發生關係。紹恩的肉慾愛情稍後也在他與小如的對話中再被證實,紹恩只是小如與陽陽之間情感爭奪的戰利品,而他要的也不過是肉體上的依賴。

迷惑且內心混亂的陽陽在誤觸小如禁藥陷阱而從體育界退出,陽陽在家裡再也沒有容身之處。即使媽媽強力慰留陽陽,她仍毅然決然的離開家、離開田徑場,隻身來到遙遠且陌生的台北。陽陽坐在客運車上的一幕,太陽從東方冉冉升起,朝日金輝將整個台北盆地染的燦黃。對離家的遊子而言,台北(都市)就是如此充滿機會的地方。錯綜複雜的街道、如潮水般流動的人群,在台北陽陽失去了身分,也拋開了親情、愛情以及人生目標的枷鎖。然而,就如同陽陽在車窗中的倒影所示,陽陽真能在台北這花花世界裡看清自己嗎?

大八屆的學長鳴人(真會帶關係)被教練告誡「不要帶壞學弟妹」,卻在陽陽最無助的時候伸出援手。涉足演藝界的陽陽需要懂門道的內行人帶路』,而鳴人則十分勝任這份工作。從安排檔期、各式才藝學習以及心靈支柱,鳴人逐漸在陽陽心中占有一席之地。陽陽在排舞時對鳴人投以溫柔眼神,想必鳴人也感受到陽陽對他日漸萌生的愛意。出乎意料地,鳴人似乎刻意維持他專業經紀人的形象,在感情方面極力與陽陽保持距離。與紹恩相比,鳴人對陽陽的感情更多了分自持與疼惜。

來到台北的陽陽雖然暫時免於糾結的親情、友情紛爭,但台北現時的社會卻尖銳地一再觸及陽陽的血統問題。「妳是法國人嗎?會說法文嗎?」類似問題不斷在面試、試鏡時被提起。當陽陽摘下藍色放大片時,更明顯刻劃出台灣人對於本土/外來價值的混亂與陽陽自身國族認同的迷失。

最後,陽陽在法國導演指引下,在照片認父的過程中找回了記憶中遺失的片段,也尋得自己對自身血緣的認同與定位。再度穿上運動服的陽陽,是否能在漫漫人生之途上繼續不懈地跑下去呢?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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