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hose not-remembered things

這不是牛頓
This is not Newton

來愛爾蘭剛好一個月，這個月期間去了都柏林幾趟，走過「尤里西斯」主角Bloom去買肥皂的Sweny Drug Store，也經過Wilde的故居。對英美文學主修生來說，都柏林總是籠罩著濃郁的文學色彩，而這城市也以擁有這些文人而驕傲。免費的觀光地圖上有種特殊符號標著"JJ"--James Joyce。Joyce的雕像、書裡主人翁走過的地方被標在每張地圖上，無論是不是愛好Joyce的人，都有機會可以按圖索驥，追著Bloom的腳步來重現文人筆下的都柏林。

An expatriate remembered as an Irish

在都柏林主幹道O'Connell Street旁有一座Joyce的雕像，頭戴圓盤帽、手執拐杖，叉腿混在車水馬龍的城市街道中，但其睥睨神情卻彷彿不可一世。在都柏林，沒有Joyce，這城市彷彿就少點味道；而少了都柏林的Joyce，其筆下人物之漫遊便失之標地。

沒辦法，不管是愛爾蘭人或是觀光客，愛爾蘭就是要你記住這些人物，記住他們的生卒年、出生的房子、在哪間酒吧喝過酒。剛到都柏林時人生地不熟，脖子掛著相機、手中緊握著觀光地圖、背後背著大包衣物，十足觀光客樣。走出三一學院後想找Wilde的紀念雕像，但又不確定方向是否正確，只好隨口問了路邊銀行的警衛，想不到他的回答令人大吃一驚。該警衛年約60，滿頭白短髮、身著制服，看起來就是個俐落相。本以為會吃個閉門羹（這裡是銀行，可不是書局！），想不到警衛居然抓著我，口沫橫飛的東指西指，「直走路口右轉就是Wilde的雕像」、「那邊街口左邊那棟白房子有沒有看到？Wilde就在那邊出生」、「旁邊那間酒吧，Joyce以前會去那邊寫稿，而且這間酒吧還有在營業唷！」、「這邊一直走，左手邊那棟綠屋頂的醫院就是Bloom就醫的聖母醫院」，但濃厚的愛爾蘭口音之下，我也只能左支右絀得點頭稱是。

The Playboy of Dublin City

Here is where Po bought his lemon soap

對於愛爾蘭來說，這些文學作品偉大之處不在於拿過幾座諾貝爾獎，而在於整個國族的歷史、文化，全都與其緊緊相扣。在愛爾蘭文藝復興的課上，Yeats的角色也相當吃重，都柏林的國家圖書館甚至固定展出Yeats相關的圖書文物。其他作家如Bernad Shaw、Seamus Heaney、Samule Beckett，至少在一般介紹愛爾蘭的旅遊書上都會提到（因為都得過獎）

但在眾多文學巨擘中，似乎始終少了誰，這一直到我昨天在語言學習中心日語DVD資料庫翻覽資料時翻到宮崎駿的「天空之城」時，我才想到：

似乎有人「忘了記住」Jonathan Swift。

台灣年輕人應該都看過吧？

 但「天空之城」動畫關愛爾蘭什麼事？Jonathan Swift是誰，聽都沒聽過。沒關係，他的作品保證家喻戶曉：

格列佛遊記

Gulliver's Travels (stupid version)

是的，「格列佛遊記」正是Swift的作品。很多人以為「格列佛遊記」是本童話故事，但就跟「令人顫慄的格林童話」一樣，該遊記的全文版本充滿了政治諷喻跟殘酷人性，除了小人國以外、大人國、拉普達島、馬國都是藉著格列佛的旅遊筆記側寫18世紀英國政治的醜陋面（從Swift到Wilde，愛爾蘭人酸人的功力可見一斑）。

Baby burger, special offer for landlords and aristocrats

Swift還寫過另一篇震古爍金的文章。古有晉惠帝「何不食肉糜」，那是因為他傻傻的想不出好辦法讓人民吃飽穿暖。而Swift在"A Modest Proposal"裡針對18世紀初的糧食、經濟危機，在仔細計算每一個愛爾蘭小孩（有分男女、貧富之等）的「養成成本」之後，「誠懇」地建議英國政府應該從愛爾蘭進口小孩（就像進口肉牛或肉豬）來因應英國國內的糧食問題。不但可以減少低俗的愛爾蘭人人口（英國人認為愛爾蘭人私生子、娼妓之子太多，不會養又愛生），吃愛爾蘭嬰孩不但減少養成成本、社會問題，又可以提供貴族、地主所需的肉品（口感應該比牛肉更細緻？）。基本上，Swift抨擊人類歷史中共通的階級區別跟貧富差距（當然也順便批英國政府個狗血淋頭）。

也許他沒得過多少獎項，還頂著跟牛頓很像的髮型，容易讓人誤會他是英國人，但下次來愛爾蘭時，千萬要多記一個名字：Jonathan Swift。